【好桃】《斤斤计较》（二）
第二章
杨文昊确实睡了个好觉，不知道是牛奶和那个吻哪个作用更大。
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养神没两分钟，手机就在一旁响起来，难得有人大早就给他打电话，杨文昊接通：“子奇？”
“睡醒了？你什么时候走。”那头的背景音还有些吵，杨文昊的拍拍自己的脸，从床被里爬起来说：“买的明天下午的票。”
“哟，那你又要在酒店耗一天了。”
“嗯。”随口应一声，杨文昊去摸自己的衣服，空闲的那只手刚伸出去就接触到了一个细细的金属链条，正好和王子奇说完挂了电话，他把碰到的东西拿起来看。
做工很好的铂金项链，即便戴了很久外表也会闪着光，其中一截是特意定制的四个字母。
V·I·H·O，viho，他的名字。
如果是三个月之前，杨文昊起床摸到这条项链再正常不过，可是他明明白白得知道，此时此刻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下床收拾好自己之后，杨文昊没把项链戴起来，装在口袋里便出了门，直直往一个房间号走去。
在黄子韬的房门口敲了五下都没有人应声，而杨文昊差不多也在门前磨蹭了一分钟，身边有人来人往的，自觉不好意思的某人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同样大概响铃了大概一分钟，电话那头才有了人声。
“喂？”
“子韬？你在哪儿？”杨文昊确定自己的声音很平静，而对方的背景音和之前王子奇的一样嘈杂。
“我还以为你会多休息一会儿。我在机场啊，准备到了再告诉你。”经黄子韬这么说，杨文昊才辨得出对方的背景音里的确有夹杂的女声。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杨文昊继续问：“你不是明早才走吗。”
“嗯……就是那个通告有个流程还需要再确认一下，我提前去以防万一。”黄子韬应该是在走路，说话声都带点微喘。
杨文昊问出最终想要知道的问题：“项链是不是你放我枕头旁边的？”
“是呀。”回答干净利落，一瞬间让杨文昊有点难堪，有点失措，他不知道接下来的对话该用什么样的语气维持。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黄子韬在那一头笑了几声，好像听见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本来就一直忘了给你呀，放我这边不怕给你弄丢了。”
杨文昊没有马上说话，他听得见对面黄子韬的呼吸声，黄子韬也没有追问他突然的沉默，这通电话就这样没有交流地持续着。
是杨文昊先受不了，在心里做了五秒的思想准备，才开口。
“子韬……等我回北京，我们谈谈，好吗？”
“这次我在北京呆的时间不长……”似乎意识到这样有些不近人情，黄子韬又加上一句：“我有空微信找你呀。”
“行，我等你。”连给对方一个回应的时间都没有，杨文昊挂掉了电话。那个定制项链在口袋里似乎都硌着了他。
当初为什么会给他？杨文昊沉闷着回房间，一边想着。
普通的一次聚餐，黄子韬奇迹地有几乎五天的时间休息，两个人出来胡吃胡喝，包间里微醺的黄子韬趴在他的胸口，拈起他的项链轻轻念出：“v……viho……”然后抬头看着他说：“你的名字，好酷呀。”
就算是醉了，黄子韬的眼睛也是闪闪亮亮的，翘起的嘴角都是恰到好处，甜到不腻人，杨文昊盯着这个满分的特写，说：“喜欢吗？给你戴。”
结果黄子韬还真一点不客气的嘴里说着“赶紧”然后动手动脚扒他的项链，杨文昊只记得那时候自己一直在笑，解开了项链之后便绕过黄子韬的脖子给他戴上。
四个字母垂到黄子韬的心口，傻小孩笑得夸张，指着项链说：“韬哥罩你，之后可以带你上镜。”
那一瞬间杨文昊想把这个viho永远送出去。
他知道这条项链不会一直在黄子韬手上，但是突然这样不打照面，仿佛是退货一般，杨文昊清楚地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不得不多想。
原本想好一起磨蹭的时光变成只有自己无所事事，杨文昊想着要不要也改签算了。
另一个改签的自然就是黄子韬了。
由于他突然改变行程，只有一直蹲酒店的部分狂热粉丝才一路跟他去机场，好在下车后她们跟黄子韬保持了一定距离，没有跟太紧。
可以说是这是他机场look粉丝相当少的一次，他却非常紧张。这个紧张值在他看到杨文昊的来电时达到巅峰。
他好像猜到了杨文还会说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十大错觉？可是一切的一切，又一直指引着黄子韬一个方向。
一条不归路。
黄子韬向来黏人，在家里的时候都经常抱着妈妈，也是偶尔被说多大的孩子了，不过也是我的孩子之类纵容着他。他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他对人设防，同时又完全敞开地去接触遇到的每个人。
提起杨文昊的时候他总会笑，他有很多朋友，不过就像游戏里都有好感度，朋友也分亲密与否，把杨文昊说是近几年内黄子韬遇到过的最合拍的也不夸张，并且按现在这样长期交往下去，很可能成为死党。黄子韬喜欢拥抱的时候杨文昊的手臂紧紧圈着他，他享受这种贴合的亲近感，他亲过杨文昊的耳朵和脸，他可以去做比这更亲密的事。
却那么巧地，在昨晚杨文昊亲他时察觉到了异样。这个敏感突如其来却又好像一发即中。他现在一点不像平常的黄子韬，找借口推拒着杨文昊，却也希望能快点知道答案。
去印证他对朋友的无端猜测只是一场走神。
结果杨文昊第二天刚下飞机就收到了黄子韬的微信，附带了时间和地点，是他们常去的一家会员制酒吧。看看表才发现也就还一个小时了，杨文昊也没想回公司，拖着行李箱就打了个飞的直奔约会地点，上了车之后还想：其实是不是应该先买花？
本来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杨文昊硬是让司机多绕点路，后者一脸莫名。而杨文昊很清楚自己是为什么约这次见面，他的感觉有没有错，有几分把握，该怎么开场？思考了一路还觉得头大。
终于抵达目的地，和黄子韬联络得知包厢号后，虽然杨文昊觉得有点丢脸，也不得不带着那个大箱子一起进门。
黄子韬的打扮倒是很随意，白T棒球帽，本来包厢里灯光就暗，加上帽檐投下的阴影，杨文昊往对面一坐，依旧看不清黄子韬的表情。
两个人先是絮絮叨叨无比自然地聊了些工作生活的事，好像这是再往常不过的约饭。直到杨文昊吐出一句晦涩不明的话：“子韬，让我试试。”
“试什么？”黄子韬敢保证这句话不是装傻，他是真的听不懂。而杨文昊则从他对面挪到他身边，手臂贴着手臂，以往这个距离对他们来说家常便饭，此刻黄子韬却有点想逃开的冲动。
“让我试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我说不定，只是好奇。”
黄子韬目视前方，没有扭头自然看不见杨文昊说这话的表情，安静的氛围里他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让他走神回忆起参加特种部队的节目，在挑战空降之前，一步一步攀向更高的目的地，心率匀速直线上升，都是因为接下来刹那的惊心动魄。他去努力理解杨文昊的语意，而后者是用了行动说明。
脸颊贴上柔软的触感，还有些刺刺的感觉。黄子韬是看见杨文昊带着行李箱进来的，整个人还带着点风尘仆仆，别提唇膏了，肯定最普通的霜都没擦。
他这边一恍神就乱想着，嘴唇的接触点却也从脸颊转移到了唇角，黄子韬终于明白杨文昊的意思。
让他试试。
杨文昊是直男，如果接受不了的话会自己停下。思及至此，黄子韬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让他的兄弟试试而已，马上那人就会放弃了。
帽子被蹭掉，终于，杨文昊把自己的唇正面贴在了黄子韬之上，他喜欢的人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坐在他的面前，有什么不吻的理由？上手摸着黄子韬的下颚，微微使了点力按了下他的下巴，嘴唇自然地被打开一道空隙，杨文昊小心地伸出舌尖滑进去。
论接吻，杨文昊从来不说自己技术多好，但起码也是老手，不过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不能秀自己的技巧，不能表现出他的狂热，甚至不能释放他的欲望。他只是极尽耐心的试探，入侵的舌碰到黄子韬的，温柔地贴合，对方想往回缩也是跟着顶进去，甩不掉他只能被黏着打转。
黄子韬不清楚这个吻有多久，十秒，或者三分钟，不论哪种他都觉得漫长，他总觉得杨文昊会在下一秒退出，偏偏对方好像在摆弄一个新奇的玩具似得越吻越深。在黄子韬几乎忘记用鼻子呼吸感觉到难受想推开的时候，杨文昊也适时放开了他。
“我有结果了。”
“怎、怎么样？”黄子韬终于去和杨文昊对视，紧张地看着他。
“你明明也可以。”
杨文昊是笑着说这话的。这是一个小小的心机，他自己早在千回百转的心绪中确定感情，不需要这样多余的试探，而事实是黄子韬却也在如此长的时间内没拒绝他。
这是不是证明，他不是一厢情愿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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