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桑

【出胜】《寥若晨星，光芒万丈》

Word：6000+
背景：成年后英雄活动
CP：绿谷出久x爆豪胜己

>>>

“小胜来，抓住我的手！”绿谷出久，NO.1的大英雄，此刻流露出了比平常救人更紧张的表情，他手臂伸向的方向，断裂的地层里被卡住的正是同为职业英雄的爆豪胜己。
“老子自己……出的来啊！”随着大吼的话语一齐迸开的是受到爆破威力的水泥块，绿谷躲开这一波无差别冲击，站直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啊啊对不起，我看见小胜在里面就……”

不是第一次了。
就连爆豪也到了懒得开口的地步，这个蠢货总是记不住这点。他们都是英雄，都是需要去救别人，而不是在战场上浪费时间互相关心。
多余的关心。

经历过一整天的英雄活动，回到事务所的两人都分外狼狈，绿谷把手套脱下来随手一扔，然后立马反应过来趁走在前面的爆豪没有察觉赶紧捡起。
“那个，小胜你的背后好多擦伤啊，等下我帮你……”
“不用。”爆豪转过身神色不善，“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也是……呢，”绿谷尴尬地笑笑，“那么小胜能帮我看一下后背吗，实际上从两个小时前就不太舒服……”
“啊？！——”爆豪突然发作，上前揪住绿谷衣领，“不舒服你还笑什么笑！白痴！给我好好做出疼的表情啊！”绿谷则顺势双臂都张开绕过爆豪肩背环住他并紧紧压向自己，刚好之前的战斗里爆豪的护颈损坏被他扔了，这会儿绿谷得以没有任何阻隔地将脸颊贴在爆豪脖颈的皮肤，再往上就要发烫的温度使他安心不已：“那就拜托你了……小胜。”
“混蛋废久……”

进了居住室的浴室爆豪粗暴地把绿谷战斗服扯下来，后者顿时龇牙咧嘴，爆豪冷冷地嘲笑他：“这不是会痛的嘛。”
绿谷只能无奈地捏捏爆豪的脸：“很过分啊小胜……”爆豪挥开他的手把人转过身，——惨不忍睹。
何止是用“不舒服”来形容的程度，除开脏兮兮的灰尘那些东西，几乎整个背部都是青紫淤血，还有一道斜着的划伤，从左肩胛骨到腰的位置，已经渗出不少血，伤口边缘泛红的皮肤衬得一切更加狰狞。
就这样，这个混蛋，在他所说的两个小时前，还不断一口气背起几个幸存者返往安全点，还有空对自己伸手去关心？！

绿谷感受到抓住自己肩膀那只手的用力，敏锐地将自己的手也搭上去，指腹轻轻摩挲爆豪的手背。这种如小动物一般讨好的举动，真是太……恶心了。爆豪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手拿下来，虽然心中郁气散去不少，但是要他做出一副好脸色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绿谷的伤还摆在眼前。
小心避开那道狭长的裂口，将其他灰尘与干涸的污血洗尽，爆豪还没抱怨，那个绿色杂毛都哈欠连连了，加速给自己洗浴，再抱着已经半睡的家伙回卧室床上，就算是爆豪也感觉身心疲惫，别提绿谷犹如树袋熊附身保持正面相拥的姿势不撒手，整个人趴在仰面躺的爆豪身上，虽然后者非常想把人摔出去，思及那个伤口却又一阵烦躁。正在这时绿谷又迷迷糊糊开口了：“明天的新英雄发布会……小胜一定要叫醒我啊。”
对了还有这玩意儿。爆豪在心里爆破了一下，英雄社会也越来越浮夸了，现在有名的事务所招收的英雄出道还有个正式发布会，无非就是为了炒人气和拉投资。绿谷倒是非常热衷受邀，即使自己成为了职业英雄也免不了对其他强个性英雄的欣赏。

果然第二天的发布会特别席位，坐在一起的两人，绿谷眼睛闪闪发亮盯着台上的新英雄解说自己的个性，爆豪则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
“什么！世界线穿越！超酷的哇！”还是这么吵吵，不过现在的他们周围可不像学生时期有制止的人了，vip席位的绿谷更肆无忌惮，“小胜你看！真的会有脑内投影诶！！”
啊啊，等回去一定爆了这家伙。
爆豪将眼神施舍给了一下台上那人，刚好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新英雄在做个性展示：“……总之就是这样，我可以让人与其他平行宇宙的对应自己调换，调换的时间线可以调整，虽然不能改变任何那个世界的行为，但是可以去看过去发生的事……希望我的出现，让这个社会不再有冤案。”
虽然那人吞吞吐吐，但是最后一句话倒是帅气得很，场内不约而同爆发出欢呼。新英雄的活动方向是刑侦，虽然照道理来说平行宇宙跟现有一定会有差别，但是差别是相对渐显的，一定会有与现世只有一秒差别的几乎完全相同时空，通过与那个世界的自己调换，再时光回溯，不就可以轻松解决现世发生的各种案子了？
凶手将无所遁形。
绿谷在和大众一起欢呼鼓掌，爆豪突然也眼前一亮，——今天这个行程，还是有收获的。

“前、前辈……！”
“别罗里吧嗦了，你这个怎么用。”眼看新英雄下场随便跟绿谷打了声招呼就跟着来了后台，爆豪也依旧霸道得很。
“是说我的个性吗……前辈这么欣赏我真是非常开心……”新英雄两个食指绕来绕去，仅露在外部的眼睛闪闪亮亮。
“不然呢？！给我像英雄一点！简单说，我要去其他平行世界看看，可以随意控制时间的对吧。”爆豪真是非常暴躁了。
“是的！”突然摆正姿势，新英雄认真地说，“只要我对你发动个性，你就会在一阵晕眩后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调换，你可以通过脑内控制来变换所处世界的时间线，但是不能与那个世界的任何事物做出交互行为！比如踢翻垃圾桶，去便利店买东西之类的，那样会导致时空分割，又是另一个世界了，你会被强制退出……还有！变换时间线非常消耗体力精神力，前辈你不要太勉强……”
“跟我说重点啊，结束怎么退出。”
“还是脑内控制！很方便吧前辈！”
“哼。”也算是给他的赞赏了。爆豪站定在新英雄的正前方，“来吧。”

>>>

爆豪胜己睁开眼，还是刚刚的那个后台，却哪里不一样。
这不是之前的世界，但是这个不一样是不正常的。

新英雄靠在后台墙壁在深呼吸，爆豪在他面前也没有任何反应，——有反应就怪了。爆豪看着自己泛着荧光的身体，此刻还飘在空中。
这算什么，难道他只把灵体调换过来了？爆豪切了一声，也不管那些了，可以移动就行，反正他只是要去看看废久。
一定有一个世界，废久没有继承欧尔麦特的力量，只是普通人吧。普通人的废久，倒是怎么自我逞强还站在高处安慰他啊？
这么有些恶劣的想着，爆豪飘出去，发布会场的人陆陆续续在退场，vip席位也没人。现世的话绿谷应该还在原位等自己，毕竟调换进行的第一个世界是最近分割的，也就是最近一次做出选择而导致分裂的世界线，那么自己是没有选择和新英雄搭话而跟废久一起回事务所？不对，这个世界的爆豪被调换走了，而自己为什么不在这个爆豪的位置？废久又在哪里？
本来只是想着这个世界不会有太大差别随便看看就继续调换的，结果这下又变得有些在意，爆豪皱着眉继续飘出会场，沿着回自己事务所的路。

全部都是熟悉的路熟悉的设施，只是目的地却大不一样。因为只是双人事务所，所以爆豪他们没有弄招牌，买的是交通方便的商圈中心写字楼某层，而现在爆豪控制自己快速贴进，原本应该属于自己和绿谷的地方，外面明明白白挂着一个“XX高级网络会所”，从窗户看进去，里面确实是电子设施，人来人往。
搞什么啊那家伙，传送的不是最近的一个世界吗！个性控制废物！爆豪气了一下，安慰自己算了刚好去看看大不一样的废久。

首先去绿谷的家，现在还不到下午三点，绿谷的公寓静悄悄的，看来没人。也许是做了普通上班族，爆豪想。他飘到公寓外面的道路上，开始发呆等绿谷下班回家。
鲜艳的晚霞映射的日光透过自己身体，这样看着还有些奇妙，而绿谷果然出现在了道路另一边。爆豪兴奋得睁大眼睛，看清了慢慢走近的绿谷的模样。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颓废。
头发杂乱不堪，像是完全没有打理的样子，西装皱皱巴巴，衬衣不知是只扎了一半在裤子里还是一半扯了出来，领带是依旧系得松垮，耷拉着肩膀，眼窝深陷还有黑眼圈，眼神也没有光彩，张着口在叹气，一副累垮了的模样。
都不是普通社畜的级别了，给皮肤刷个颜色能直接拉去生化危机片场。

爆豪皱着眉看着这个绿谷拖着步子慢慢穿过自己身体回家，虽然本来就是想见见没有能力的绿谷，但是这个未免也过于糟糕。
太碍眼了。
爆豪不想再看，再见见自己就回去好了。绿谷没有搬过家，自己成年后和绿谷住在事务所里，本宅也没有变动，就在绿谷公寓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而爆豪之前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现在特意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家，没有。
本来是三层楼的小别墅，却完全被改造了外面的样子，更重要的是门口的墙壁外名牌都是不认识的名字。
这个世界的自己到底在哪里？

开始有些烦躁，爆豪觉得，既然绿谷都是这副鬼样，那么自己一定是名副其实的No.1，然而他直到飘到一个中心广场，那边常年显示职业英雄排名的大屏幕有些颠覆他的想象。
前十的英雄，第一名是不熟悉的名字，第五是切岛，第十是轰焦冻，依旧没有自己。

搞什么啊？！
世界线再怎么变动他也不会弱到哪去啊！
时间给我往前！

三年前，雄英未毕业。
爆豪马上去了3-A班教室，班主任是相泽没错，然而教室里没有绿谷，——也没有爆豪，没有爆豪可以理解，毕竟被自己调换了，但是并不是这样，爆豪的座位上坐着陌生的人。3-A班二十人，全勤。
再往前！

六年前，雄英招生前夕。
“我非常抱歉……我知道道歉也并不能挽回什么，这不仅是我作为英雄的失职……”全城公开的大屏幕，都是欧尔麦特对着记者的发言，是……消瘦的欧尔麦特。爆豪怔怔看着欧尔麦特憔悴的脸，“哪怕是作为人，我都丧失了基本，我不配做和平的象征，更不配做英雄……”
欧尔麦特在说什么？

给我……再往前。爆豪在心里喃喃着。

六年零三个月前，普通的一天。
寻常的商业街浓烟滚滚，某个事发点围了一圈的人与零散的英雄。爆豪对这里的记忆尤其清楚，他面无表情得向那里靠近，人群里的议论渐渐飘进耳朵。
“没了……那孩子没了。”
“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你们真的是英雄吗！还犹豫什么！”

如此，英雄们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忽然一阵风扫过，那是急速而去的人影，巨大的力量攻向事件中心点的淤泥怪，即使是超难对付的自然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毫无抵抗力，如意料中被风压强行打散，随着爆裂的不仅是淤泥怪的部分，还有四散的血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
欧尔麦特保持出拳的动作无法动弹，终于有一点声音从围观者里传出。
“喂……那个血，不是淤泥怪的吧。”
“淤泥怪整个被打散了，那个初中生也没有看见呢……”
“因为刚刚就完全被淤泥怪吸收了啊。”
“那个孩子死了……血是他的。”
“欧尔麦特把人质杀掉了……？”
“欧尔麦特原来的确在这里……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啊！！！”

是蝴蝶煽动的翅膀，一下震惊不满在人群中爆发，欧尔麦特还是不动，他怔怔盯着地上的血迹，身体僵硬无比。而从围观者其中挤出的身影也分外显眼，同样是个初中生，还是和人质一样的校服，一步一步，身体都有些不稳，走到还未干的血迹面前撑不住一下跪倒：“……小胜？小胜？”
“是认识的人吧……”
“叫得这么亲密，肯定是朋友了。”
“天啊……朋友在面前挣扎了这么久，他可以一直看着吗？”
……

爆豪不知作出什么表情，现场一片狼藉，欧尔麦特和绿谷都像是被定身了似得，职业英雄们同样没动，围观的人们又不愿意散去。

爆豪看了许久，警察后来来收拾散落的淤泥怪身体，清理道路上的血，强行拉开妨碍清理的绿谷，欧尔麦特也被人接走。
原来是这样。
原来到处都没有自己的痕迹，原来欧尔麦特会谢罪，原来废久能堕落到那个地步。没有他就没有我，没有我也没有他……这是一个多么，让人烦躁又痛心的结局。

回去吧。
爆豪闭上眼，等待现世降临。

>>>

首先看到的是新英雄焦急的眼神，还是那个后台，不过周遭已经完全没动静了，爆豪从地板上起身，揉揉发痛的额头：“什么时间了？”
“凌晨四点……前辈调换之后我又不能和你联系，也没有被调换的你过来，我只能在原地等……还有还有！木偶前辈一直在找你！”
“恩……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前辈请说！”又是一个摆正身体。
“刚刚我去的世界好像不是最近的，你个性发挥不稳的情况……”爆豪说着反而被新英雄打断：“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前辈！我的个性不是主动性的，比如调换时间什么都是你自己控制，我只是把你送进去，你看到的第一个世界一定是最近一个，哪有跳跃世界这么高级的功能啊……”
爆豪也不恼，继续问：“如果出现了从很多年前就大不一样的的最近世界呢。”
“嗯……”新英雄苦苦思索，“目前还没有这种情况呢，不过依据我了解的原理，如果最近一个都大不一样了，一定是除了现世以外的所有平行世界都是那个不一样的样子，反而造成现世这个状况的选择是当时亿万分之一的奇迹。”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爆豪拍拍裤子上的灰就往前走，而被好好打了招呼的新英雄沉浸在“那个爆心地竟然跟我非常温柔地说话了！”的震惊中。

爆豪感觉有点不舒服，估计是新英雄所说多次调换时间的副作用压力，他甩甩手，一路走回事务所，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看到熟悉的摆设反而有些恍惚。
居住室的灯还开着，爆豪走进去，果然是那个废久趴在茶几上，周遭散落的全是被写划过的白纸。听到脚步声的绿谷也非常敏锐得抬头，看见是爆豪怔了一秒，接着发动个性冲过来，爆豪一个躲闪不及被整个抱住并且因为强大的冲力和绿谷两人一起倒在地板上。
“哇啊啊啊啊啊小胜啊啊啊！！”
“你他妈给我闭……”爆豪忽然感觉喉咙有些不舒服，侧过脸往旁边的地板上吐出一口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胜你怎么啦啊啊啊啊！！”绿谷的眼泪大迸发，仿佛爆豪就要挂了一样。
“你倒是给我下去啊……”爆豪给了绿谷一白眼，后者连忙从他身上离开，然后把他扶起来，擦干他嘴边的血迹后又一把抱住。
“小胜消失这么久到底发生什么啦呜呜呜……”爆豪本能性地烦躁，眼前却突然闪过另一个绿谷半死不活的模样，即将骂人的话咽回肚子。
“啊……！”绿谷一下松开他，满脸都是泪痕的傻样，还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刚刚我又做出了小胜讨厌的事……”你原来知道啊，爆豪默默吐槽。

“但是……”绿谷将额头缓缓与爆豪相贴，“小胜不见的时候我感觉要疯掉了，也许你是突然遇见熟人，也许你是去支援了附近的英雄活动，你有一万个道理突然失踪，但是我就是要疯了。”
“小胜是，非常，非常厉害的英雄。你的强大没有尽头，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有需要别人关照的时刻……”
“可是小胜，你受伤我会担心，你感冒我也会担心，哪怕是你眼睛进沙我都会担心，不是因为你需要担心，而是我忍不住。”
“只要我喜欢你我在意你，对你有担心的情绪不是理所当然吗！”
“就算是小胜讨厌我也……”

“我困了。”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爆豪将双臂搭上绿谷肩膀，后者的脸一下爆红。爆豪毫不保留地嘲笑他：“到如今还会有这种表情，你果然是笨蛋啊。”
“还不是因为……”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在意你。不过爆豪肯定不喜欢听重复的话，绿谷没有再说一遍，将真的有些累了的恋人抱进浴室。

疲倦后知后觉袭来，看来那个看起来呆呆的后辈没说大话，爆豪都懒得睁眼，浴室暖黄的灯光透进眼皮，视野都是沉沉的暖色调，整个人被绝对轻柔的动作放进浴盆，一下子温热的水就漫过呼吸，在被捞起来的同时也有同样湿热的软体舔上自己嘴唇。
毫无拒绝的态度并不使对方鲁莽，一边按摩爆豪的身体一边将吻的痕迹向下，动作只由水波的暗荡传达，连进入都是不疾不徐，带给爆豪的却是一阵颤栗。他受不得这种，全无激烈，却是坚定不移，——和绿谷本人一样。
被动地于水里沉浮，爆豪难耐地伸出手，指尖只触到光滑的陶瓷壁，跟着水珠一起向下滑落，又及时被对方的手抓住了，这样还不够，还不够有着力点，还不够使他放心。将身体主动向前送，内部的器官更契合一步——
“……啊！！”
“鬼叫什么！”一下所有东西都消散了，爆豪不耐烦地睁开眼。
“背后……裂开了。”绿谷苦笑。
“……”

哦，原来你温柔是因为这回事啊。

-------Fin------

感谢西皮帮我想标题……虽然最后被我延伸成了奇怪的东西，看到这个不知所谓标题点进来的各位非常感谢——